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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機關指控行為人構成犯罪所提交的證據(jù)主要為言詞證據(jù)，無法證實本案中存在刑法要求的”嚴重損失”，即公私財物或者經(jīng)濟建設、教學、科研、醫(yī)療等受到嚴重損失和破壞。故現(xiàn)有證據(jù)無法證實行為人實施或指使他人實施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并造成嚴重損失，原判認定其構成犯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依法應宣告無罪。

（2018）晉09刑終324號

2013年12月下旬，代縣棗林鎮(zhèn)西馬村村委會主任楊秀生、村委會成員楊明高、劉國賓分別辭去各自職務。因當時西馬村黨支部書記職位空缺，經(jīng)棗林鎮(zhèn)黨委、政府聯(lián)席會議決定，成立西馬村”兩委”補選工作組，鎮(zhèn)人大主席郭某任工作組組長，鎮(zhèn)紀檢書記郎某、鎮(zhèn)政府工作人員張某1分別為工作組成員。

此前一段時間內(nèi)，包括楊文祥、楊某1（已判）在內(nèi)的西馬村部分村民因本村賬務、選廠征地、中嘴地土地等問題，多次向縣政府、信訪局、紀檢委等部門進行反映，均無明確的處理結果。期間，部分參與信訪的村民有時會在楊文祥家談論相關的信訪事宜。適逢棗林鎮(zhèn)黨委、政府決定對西馬村”兩委”進行補選，該部分村民認為有關部門應當先解決反映的問題后再進行干部選舉。

2014年1月25日上午10時許，工作組在西馬村村委會辦公室組織召開西馬村支部書記補選工作會議，應到黨員33名，實到23名，經(jīng)舉手表決，同意選舉的黨員人數(shù)為12名左右。會議期間，有的黨員提出應將村民們反映的問題解決之后再選干部，后在場的非黨員村民楊某1開始表達不同意選舉的意見，情緒激烈。會場外部分村民聞聲后涌入村委會辦公室，因場面混亂，會議中止。

2014年2月20日上午，工作組前往西馬村組織召開成立補選村委選舉委員會的會議。會場上，包括楊某1在內(nèi)的部分村民提出先解決反映的問題再進行選舉，后會場秩序混亂，會議中止。

2014年4月2日，棗林鎮(zhèn)黨委任命楊某2為西馬村黨支部書記。

根據(jù)本案查明的事實、證據(jù)，結合雙方意見，本院綜合評判如下：

（一）關于楊文祥對楊某1是否有過”指使”行為

綜合分析全案證據(jù)，原判認定上訴人楊文祥”提議不能讓選舉成功”的直接證據(jù)主要為楊某1在公安機關的供述及證人楊某2的證言。經(jīng)查，楊某1因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被代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五個月。其在偵查機關共作過五次供（陳）述，其中最后一次供述時才首次明確提到楊文祥告其不能讓選舉成功之類的內(nèi)容。證人楊某2在公安機關作證稱楊某1干擾會場選舉系受楊文祥指使，因為相關人員在楊文祥家開過會，且楊文祥給自己打電話也說過不能讓選舉成功之類的話。在案證據(jù)中，證人閆某2、彭某、高某等人作為在楊文祥家談論過上訪事宜的人員，均認為有關部門應當先解決反映的問題后再進行干部選舉，且未提及楊文祥有提議阻止選舉的言行。上訴人楊文祥自始否認其指使他人阻止選舉。二審期間，辯護人書面申請楊某2出庭作證，經(jīng)本院通知，其無正當理由拒絕出庭，故其在偵查機關所作證言真實性無法確認，不得作為定案的根據(jù)。楊某1在二審庭審中稱楊文祥沒有指使過其阻止選舉，并表示其在看守所期間出具的陳述有推卸責任的意圖，故楊某1在偵查機關所作的供述亦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jù)。綜上，原判認為上訴人楊文祥積極組織他人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缺乏證據(jù)證實。

（二）本案是否造成嚴重損失的問題

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在客觀方面表現(xiàn)為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情節(jié)嚴重，致使工作、生產(chǎn)、營業(yè)和教學、科研、醫(yī)療無法進行，造成嚴重損失的行為，上述要件缺一不可。本院認為，首先，現(xiàn)有證據(jù)不能體現(xiàn)春耕灌溉、低保復核等工作無法按時進行與楊文祥的行為有法律上的因果關系；其次，檢察機關指控楊文祥構成犯罪所提交的證據(jù)主要為言詞證據(jù)，無法證實本案中存在刑法要求的”嚴重損失”，即公私財物或者經(jīng)濟建設、教學、科研、醫(yī)療等受到嚴重損失和破壞。

本院認為，現(xiàn)有證據(jù)無法證實上訴人楊文祥實施或指使他人實施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并造成嚴重損失，原判認定其構成犯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依法應宣告無罪。

一、撤銷代縣人民法院（2018）晉0923刑初27號刑事判決；

二、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文祥無罪。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